策略与使命,填充“超级连接博物馆”的内涵

来源: 弘博网

作者:荆大伟

2018-0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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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8年国际博物馆日的主题是“超级连接的博物馆:新方法,新公众”(Hyperconnected museums: New approaches, new publics),从字面上看,这是一个充满科技感的主题,从内容看,笔者认为,它的实质是向我们提出了一个新命题,即博物馆的发展趋势是什么,博物馆要培养什么样的公众,以及达成这种目标所需要的途径和手段。

“超级连接”与博物馆

超级连接≠超级链接

  何为超级连接的博物馆。我们应该注意的是,此处是“超级连接”而并非“超级链接”,两个词组的英文翻译也略微不同,前者为“Hyperconnected”,后者则是“Hyperlink”,从字面意思看“链接”更加突出一种技术层面的内容关联,比如你在网页中点开一个超级链接便可以看到其他网页的内容,它是单向的;而“连接”更强调一种双方的交流和沟通,它既可以是人与物之间的联系,也可以是人与人之间的交流,比如你可以通过网络查询到你想要的信息,也可以通过网络联系朋友、随时向他人请教问题,它是交互、双向的。而所谓的“超级”就是借助信息技术,为人们获取资源,加强交流提供更加便捷的途径。

技术与意识的双层意义

  当“超级连接”与“博物馆”结合在一起时,我们可以从两个层面进行解析,一是技术层面,用更方便快捷的信息技术为更多的领域和观众提供博物馆优质文化资源;二是意识层面,依托信息技术加强与公众的沟通、交流,充分挖掘博物馆优势资源,让博物馆“所做的”成为社会“需要的”和观众真正“想看的”,这对于博物馆公共文化服务来说,既是机遇也是挑战。正如故宫博物院院长单霁翔先生所说的:“这一主题的涵义就是让博物馆成为连接公众与多元文化的纽带,用创新的方式方法,吸引更多公众来到博物馆,感受博物馆的文化氛围,获得深刻新鲜的文化体验,共享丰富的文化成果。”

策略与使命,填充“超级连接”的内涵

  对于“超级连接的博物馆”所包含的内容,主题词中给出的答案是“新方法和新公众”,笔者认为,新方法可以视为一种工作策略,而新公众可以看做一种工作使命。

“新方法”策略的三“xin”

技术“革新”

  首先,“新方法”可以视为文化服务手段的技术“革新”,即通过数字手段和信息化途径,将博物馆的藏品、陈列,学术等优质资源分享给社会公众,这也是目前国内博物馆采取最多、最基本的新方法。比如中国农业博物馆自2013年以来,每年都会结合“5.18国际博物馆日”主题,推出一个专题数字展厅展示馆藏精品,分别从乡村、乡忆、乡愁、乡土、乡情等维度反映农民审美情趣、农业历史发展、农村生产记忆,观众足不出户便可通过电脑、手机直观感受农业文明、乡村文化独特魅力,既保证了较强的观赏性和艺术性,也提升了观众欣赏的便捷性。故宫博物院等博物馆还通过VR虚拟等最新科技手段,在技术层面为观众带来新奇特的体验。(拓展阅读:“清明上河图3.0”再现,会再度掀起看展热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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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图3.0高科技互动艺术展演

内容“用心”

  其次,新方法要求博物馆文化服务活动的内容更加“用心”。只有真情才能打动人,任何一种文化艺术形式被欢迎和追捧,最重要的便是融入了创作者的思考和感情,并且把它传递给了观众。博物馆不是码放藏品的“库房”,而是博物馆工作人员发挥自身创作能力的“舞台”。优秀的博物馆服务是一个引导观众思考的过程,起、承、转、结,观众看到的是一件件文物展品,参与的是一个个科普活动,但真正决定他们有无收获的,是博物馆人自身的思想和能力水平。如果没有这种“用心”,技术手段再过于花哨先进也很难真正从内心上影响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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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通博物苑5·18舞动一座博物院活动

观众“开心”

服务效果

  再者,新方法要注重文化服务效果让观众“开心”,即提升文化服务与观众需求的匹配性。虽然博物馆文化服务的终极目标在于陶冶心灵、提升品位、推动思考、增强文化认同,但我们也不能忽视博物馆“新奇、好玩”的初心功能。博物馆作为公共文化服务的主体之一,激发社会公众的“好奇心”,将更多的社会公众吸引到博物馆文化服务的范畴中来,并让他们逐步将这种习惯传递给更多人,这也是其发挥公共文化服务功能的最佳途径。研究表明,尽管教育是博物馆公共文化服务的核心,但是大部分的观众不是为了参加教育而来,大约84%的观众到博物馆参观的“初心”就是消遣或者娱乐,只有13%的人把“受教育”作为参观博物馆的主要动机。如同“开卷有益”一个道理,只要观众能走进博物馆的大厅,就可以视为博物馆工作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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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众参观苏州生肖邮票博物馆

与公众沟通

  博物馆为公众提供文化服务,实质上是一种沟通,而沟通就是一个相互了解、调适的过程,让博物馆“想做的”尽量满足观众的“想看的”,这也是博物馆工作重心由关注文物收藏转变到关注观众教育的必然要求。如何了解观众需求一直是博物馆工作的重点和难点,以往通过调查问卷、意见簿等方式稍显粗放,很难实现“精准反馈和供给”,而目前信息技术的高速发展为准确了解观众需求提供了可能。

上海博物馆数字中心

  最近一段时间,博物馆领域最让笔者兴奋的一件事便是上海博物馆推出了全国第一个基于大数据集成运营的系统平台“上海博物馆数字中心”。通过该系统,博物馆可以随时采集、掌握全馆藏品信息、观众数量、展厅拥挤程度、公众号点击率、文创产品销售等情况,简而言之,有了这套系统可以了解全馆所有工作的实时运行情况和数据。同时,通过对各种数据的长期累积,多维度分析,可获得博物馆公众服务效应的数据资源,得到博物馆传播的趋势性预测,为博物馆及时调整发展策略,实施符合观众需求的精准服务提供了决策依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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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博物馆数字中心观众参观客流数据界面

新公众何以为“新”

  说完新方法,我们再来谈谈新公众。新方法带来新公众,公众之“新”一方面体现在数量层面,信息技术的进步必将使博物馆文化服务内容被越来越多的公众享用;另一方面则体现在,博物馆不仅要适应公众,更要引领公众,改变公众对于博物馆的传统印象和刻板观念,让更多的人走进博物馆,学会参与、使用博物馆,进而逐步提升整个社会的文化层次和水平。

  长期以来,公众惯于把博物馆等同于“藏宝阁”,我国的博物馆也以历史类型居多,因此博物馆内是否有历史久远的国宝是吸引公众走进博物馆的最主要因素,正因如此,才有会“故宫跑”等现象的出现,这可以视为一种文化热情,但略显偏执和局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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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宫跑”

  博物馆固然是征集、典藏自然和人类文化遗产实物的场所,但它更是为公众提供知识、教育和欣赏的文化教育机构,博物馆对于公众的作用不应该像“文物银行”那么简单,而是应该通过布置陈列和组织活动,在满足公众基本文化需求的基础上,帮助其培养主动思考的欲望,提升学习的能力和水平,进而呈现出一种积极向上的“新面貌”,我想这应该才是“新公众”所包含的真正内容。虽然这个目标在短期内很难实现,但是应该成为博物馆工作努力的方向和目标。


责任编辑:霍娟